洛阳偃师的二里头遗址,被广泛认为是夏朝的都城斟鄩,其历史追溯至夏朝的中晚期,公元前1750年左右。这一时期的二里头,属于所谓的“后半夏”。但问题来了,“前半夏”在哪里呢?
如果我们向西北方向看,可以找到陕西榆林神木的石峁遗址,年代大约为公元前4300到3800年,正好为二里头的上限提供了时间支撑;另外,山西临汾襄汾的陶寺遗址,年代大致为公元前4300到3900年,同样与二里头的下限有契合。因此,二里头遗址的年代与这两个遗址相对接,是不是意味着这些遗址才是夏朝最初的发源地呢?
《史记》中曾提到“禹出西羌”,而孟子也称“禹生于石纽,西夷人也”。结合考古资料,是否可能是石峁、陶寺或者其他西北地区的未知遗址才是夏朝的起源地,而大禹在夏朝衰落之后才迁往河洛地区,建立了二里头的夏朝呢?有些网友更推测,大禹其实源自四川,他可能在成都平原建立了夏朝,然后向中原扩展。然而,若将大禹与夏朝的起源定位在二里头的西北,那么中国上古史的许多经典记载将需要大幅度修正。因为史书中提到的与大禹夏朝密切相关的人物,几乎都是来自东部地区,如涂山氏、东夷的伯益、以及有穷的后羿等。如果夏朝真的源自西北,这些历史人物和事件又该如何解释?
展开剩余73%因此,“前半夏”究竟在哪里呢?最近,河南考古学者在二里头遗址东部发现了一个新遗址,具有重要的考古意义,可能会揭示夏朝真正的起源地。这一发现不仅为大禹夏朝源于东部提供了考古依据,还为夏朝历史上的一次重大政变提供了线索。
史书记载,大禹治水时,东夷的伯益是他最重要的助手,妻子涂山氏则来自东夷的淮夷。东夷的地域广泛,涵盖了齐鲁、豫东南、苏北、皖北等地。既然大禹与东夷有着密切关系,那么夏朝的起源地必然与这些地方有联系,特别是在二里头的东南部。
而考古学家在河南郑州新密的“新砦遗址”做出了具有突破性的发现。新砦遗址具有“三叠层”结构——龙山文化层、新砦期文化层和二里头早期文化层,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中间的新砦期文化层。新砦期的陶器与河南龙山文化和二里头文化有所不同,但又能承上启下,充分显示出其在二里头文化之前的重要地位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赵春青教授指出,新砦期文化的存在历时约150年,其时间段下限大致为公元前1770年,正好与二里头遗址的年代衔接,且上限接近夏朝初期。因此,学界普遍认为新砦遗址的第二期即是夏朝前期的都城。
从考古学的角度分析,既然新砦遗址被认定为夏朝前期的都邑,那么夏朝的发源地理应位于该遗址附近,或者更东部的位置,这与东夷文化的接壤也更为合理。史书中大禹起源地的记载因此是可信的。
至于《史记》中提到的“大禹出西羌”,这可能源于夏朝灭亡后,一部分遗民迁往西部,并且在后世形成了这一传说。考古发现,三星堆遗址中有大量与二里头文化相似的器物,这表明二里头文化曾传至四川,而史书中提到的大禹从四川出发的说法,或许正是夏朝遗民迁徙后的历史遗留。
新砦遗址的一个重要“异常”现象,也为“后羿代夏”的史实提供了有力证据。大禹禅位于伯益后,被夏启打破,从而产生了夏夷之间的长期冲突。随着太康继位后荒淫无道,东夷的后羿发动政变,最终篡夺了王位,史书上称之为“后羿代夏”。而在新砦遗址中,考古学者发现了大量东夷文化的痕迹。
学者李伯谦在《新砦期遗存——“后羿代夏”确有其事的证据》一文中指出,新砦遗址中出土了大量具有鲜明山东龙山文化风格的陶器,这些陶器与东夷文化的痕迹非常契合。李伯谦认为,这种陶器风格的“融合”表明,夏朝初期,确实有一支东夷文化的力量进入了中原,并对夏朝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。后来的少康中兴,将东夷文化逐渐融入了夏文化之中,这一点在新砦遗址的出土物中得到了体现。
此外,李伯谦还进一步分析,新砦遗址的分布和影响区域与后羿、寒浞及寒浞之子寒浇、寒豷的活动范围极为吻合。也就是说,在河南一带,东夷文化曾经向西扩展,而中原文化也在不断向东推进,最终形成了持续不断的冲突。中原文化凭借其强大的力量逐步将东夷驱逐出河南。
综上所述,通过对新砦遗址的文化风格和东夷文化的考证来看,《史记》所记载的“后羿代夏”并非虚构,而是有着充分的历史依据。
虽然“前半夏”的问题依然没有完全解开,但考古学研究正在逐渐揭开这一历史谜团。相信随着更多考古发现的揭示,夏朝的真实起源和历史背景会逐渐明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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